有这样一群人,他们是我们生活物资、生产材料的摆渡人,每天风里来雨里去、寒风酷暑、刮风下雨都不能阻挡他们的车轮与脚步。
但在高强度工作节奏的背后,这个群体所面临的劳动强度和安全问题日益凸显,近年来不幸因过度劳累致死的案例时有发生,引发了全社会对劳动者权益保护的深切关注。
威胁物流人的首当其冲就是高强度工作压力。
在科技和互联网行业,“996”引起过社会舆论。身心受损、家庭失衡、生理心理疾病隐患……都是“996”被大肆批判的理由。
但在物流圈,“996”压根不算个高强度。每逢“618”、双“11”等电商大促,不管是大货车司机、快递小哥、仓库工作人员等,哪个岗位不需要加班?前端业绩越好,后端物流人熬夜更久。通宵达旦、连轴转、熬夜加班是这类特殊日子里的家常便饭。
而司机群体,加班更是常事。调查数据显示,76.21%的司机日均工作时长在8小时及以上,甚至28.45%的司机日均工作时长超过了12小时。
其次就是高风险。
任何职业都存在自己的辛劳,但物流人的风险却是五花八门,防不胜防。
第一是安全问题。城市街道上,风驰电掣的两轮电动、三轮快递小车是很多市民尤为反感的存在。他们真真实实成为了很多人眼中的“马路杀手”、“安全隐患”。
但在这些人争分夺秒的背后是有的不仅仅是经济利益的驱动——接越多挣越多,还有平台算法与考核机制、惩罚措施的鞭策、有着客户满意度和投诉率的催动、有着整个家庭男女老少几口人的沉重负担……
与此同时很多物流工作的环境也十分糟糕,比如粉尘、有害气体、有毒物质等都可能在摧残一部分物流人的身体健康。
再者就是职业病。
物流人的健康问题是老大难。
比如长途货车司机由于工作节奏紧张、饮食不规律,往往无法按时就餐,或是匆忙进食,导致消化系统疾病频发;
装卸工人、送货司机和快递员经常需要进行重体力劳动,包括搬运重物、长时间站立或坐着,造成腰部和肩部关节的压力增大,易患腰椎病和肩周炎;
物流客服和管理人员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处理订单和信息,容易导致近视眼、干眼症等视力问题;
仓库工作人员需要长时间暴露在可能引起心理疲劳、抑郁等问题的工作环境中……
根据2023年4月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受有关部门委托,发布了《2022年货车司机从业状况调查报告》,里边就有数据提到,72.37%的货车司机因为开车患有胃病、颈椎病、高血压等职业病。
前几天,上海还发生了一起高速货车追尾事故,两车撞后货车司机被困驾驶室内无法动弹,尽管交警、消防、医疗等部门相继赶到救援,但货车司机还是很不幸身亡。
这样的安全事故防不胜防,且大货车一出事就是大事。数据显示,近5年平均每年大货车交通肇事2.5万起,导致死亡人数1.4万人,受伤人数2.2万人,分别占全部交通事故起数、死亡人数、受伤人数的11.1%、22.3%、9.27%,其中重中型货车肇事数量及导致伤亡人数占比均在92%以上,致死致伤情况十分严重。
事故率同样很高的是外卖员。
据统计,2023年全国发生的外卖骑手交通事故有1.2万起。
也有数据显示,骑手本人发生过意外事故的骑手占比25.5%,同事发生过意外事故的占比47.5%,本人及同事均未发生过意外事故的仅占39.0%。
快递员的事故率虽然相比较低,根据查询快递行业相关信息显示,2021年全国快递小哥事故率4%。
但更为可怕的是,无论货车司机、快递员、外卖小哥等群体在现实工作中往往是以灵活就业的方式参与岗位,因此参保率较低。甚至工伤保险都不一定买。
根据国家统计局济南调查队对全市200位外卖骑手随机调研,74.1%的外卖骑手表示雇主为其购买了每日3元钱的意外伤害保险,仅有13.8%的雇主为外卖骑手购买了工伤保险。
快递员的社保情况也堪忧。调研数据显示,超过70%的快递员未参加社会保险,与快递公司之间仅仅是外包关系。
货车司机个体户占据了大部分,都是自己给自己当老板,很多也都不会给自己完善上社保,之后的医疗、养老问题重重。
面对权益缺失、安全问题,社会各界可以从哪些渠道改善这些物流人的生存状况、工作环境,如何保证个人权益呢?
首先,立法保障。制定和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,明确这类灵活就业人员的劳动关系界定,确保其享有与其他劳动者相同的权益保障,如最低工资标准、加班费、带薪休假等。
其次,重视合同签订,要求公司与物流人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或劳务协议,明确劳动报酬、工作时间、休息休假、保险福利等内容,防止雇佣方随意侵犯物流人权益。
再者,强化灵活就业人员的社会保险覆盖,鼓励和支持企业为其购买工伤保险、养老保险、医疗保险等,减轻意外伤害和疾病带来的经济负担。
第四,重视劳动安全与健康管理,企业或者相关组织机构提供必要的劳动安全防护设备,开展劳动安全教育培训,减少工伤事故的发生。
第五,设置合理的工作时间与休息权。规范工作时间,严禁超时加班,保障劳动者有足够的休息时间,防止疲劳驾驶和过劳现象。设立合理的等待时间补偿机制,确保司机在等待装载、卸货、取餐、送餐过程中的时间成本得到认可和补偿。
第六,技术支持与优化算法。依托技术手段优化调度系统,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急迫感和压力,改进算法设计,使其兼顾效率与安全、健康。开发与应用能够监测驾驶员疲劳状态的技术,强制实施疲劳驾驶报警和强制休息功能。
第七,鼓励建立行业工会或行业协会,强化集体协商,帮助劳动者维护自身权益。提供便捷有效的投诉举报渠道,确保劳动者在权益受损时能及时获得援助。
此外,强化社会理解和重视。加强社会宣传,提升社会大众对外卖员、货车司机等劳动者的理解和尊重。
物流人是货畅其流的主力军,是经济发展的建设者,但也是社会经济中不被重视的小透明、不被看见的边缘劳动者。
马上将迎来五一劳动节,希望这群奔波在城市的大街小巷、乡村的田间地头、公路的千里长线上的物流人能够真正被看见、被改变,也提前祝大家五一快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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